太子一查便知是嘉王在搞鬼,可是他担心此事传到皇帝的耳中会让皇帝产生此等想法,那他的太子之位便不稳了。于是他连夜召集了诸臣僚商讨对策。
诸臣僚认为,按照往常的惯例,便是下赈灾的诏令,同时也下罪己诏,再进行祈祷仪式等。也有的认为要从皇室开始,缩减吃穿用度,让百姓看见朝廷抚恤百姓之心。
只是太子不能下罪己诏,否则便是承认自己的太子之位不是被上天所承认的。与此同时,义仓的粮食减少之事也得想办法解决。他正苦恼着,张廷轩便上奏道:“殿下,臣发现有两种名为土豆与山芋之物,产量之高,一亩数十石,胜种谷之二十倍。”
太子道:“卿详细说来!”
张廷轩早有准备,他将自己所写的总结递上,太子一边看一边听他说。原来在张鹤命人给他带了那些土豆与红薯,并附带了说明书,他收到后便开始在自家的菜园子里试种,土豆种的少一些,红薯倒是能种许多。
因种的晚了些,六月之时,土豆才长好,而后又发生了各地传来的灾报之事,他忙得也无暇回家。直到前不久,家中来信告知他,连红薯也长好了,他才欣喜地记起这事,当即便整理了心得将此发现告知了太子。
太子奇道:“江南之物,竟在京畿也能养活?”
张廷轩笑道:“是呀,可见此物不仅是京畿和江南,怕是天下各处也能栽种。臣还发现山芋或煮或磨成粉,生食如葛,熟食如蜜,味似荸荠!若天下广为种植,可备荒年!”
各地发生这样的天灾后,来年的收成必定很差,富豪之家本来收租很多,又乘低价时收购竭力囤积,伺机而发,务求暴利。而中等户以下的人家粮食贮藏本就不多,每逢此时便不得不高价买一些粗粮以裹腹,有的人家甚至要卖儿卖女才能攒够钱。
为此,若是有这样易种植,又盛产的廉价作物备着,便可解决粮食缺少的问题。况且百姓们基本上都是一家五口的人口,生出了多余的孩子则会选择溺亡,若是在粮食温饱问题上解决了,那各地的户数便可呈爆发式增长,有利于朝廷的赋税增加。
太子认为张廷轩所考虑的极为有道理,便敕令各地广泛种植,而由各地的官府劝种。
六七月以来,江淮两地也发生了水灾,石青刚到任便要面临如此大的挑战,也十分头疼。好在他想到有清河稻与土豆、红薯,一面令人开仓赈灾,或是组织江州的品官之家、豪绅救济百姓;另一面则劝百姓种植土豆与红薯。
只不过不少品官之家或是米商往往会借此机会提高米价,或囤积着不卖,石青发现江州的情况可比他在抚州时见到的要复杂许多。
而抚州虽六月下旬至七月也有降雨,情况却比饶州、江州等好一些,只能算是小灾。可即便如此,对于许多下等户而言也是一场天大的灾难。更有不忍饥荒灾难而南下的江淮两岸的百姓,出现在抚州的,经官府粗略计算便有两三万人。
天色黯然无光,若非张鹤能从系统天气情况下看见具体时间为午时,她定然要以为是黑夜了。大雨倾盆,下了几个日夜不见停歇,张鹤从系统中发现未来的三天依旧是暴雨,便很是忧心。
自从她再一次腹诽系统的天气情况后,它似乎又自动升级,变得可预示未来三天的天气情况,且附带北京时间。而张鹤恰恰是在这三天到来之前寻了一个好天气让雇工们连忙将十亩田的红薯都挖了。
因在春季种植,受气候影响,它的亩产量比早冬薯要多了近一千公斤。十亩的产量便有两万七千多公斤,除了惯例收起来一些储备外,还有两万多公斤的土豆堆满了她家的粮库与空房。
夏纪娘也有不详的预感,她道:“水快要漫过秧苗了,晚禾的收成本就要损失了,若是还不停雨,怕是要少五成以上了。”按照水灾的程度,水只是漫过田稼,而未损及房屋、房舍只能算是轻微的水灾,若是水漫过屋舍,冲毁房屋,那才是大灾,谁也逃不掉。
好在张鹤扩建宅邸时,也注意排水的问题,下在庭院中的雨水都顺着暗渠流向了清河,倒是她的海棠树枝叶被雨水打落了不少。
张鹤道:“好在山芋耐旱耐涝,即便晚禾收成不好,我们也还有山芋。”
“二郎倒是想得开。”
张鹤没跟夏纪娘提她的系统仓库里不仅是红薯、土豆、稻谷,还有大豆、豌豆、萝卜等,即便来年也欠收,她们还是不会饿死的。她本来只是为了留种与减少别人的怀疑,却没想到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抚州的雨都这么大了,也不知江淮两岸如何。”
张鹤摇了摇头,她知道每一年江淮地区都会有大小程度不一的水灾,毕竟连后世的水利工程众多的情况下也未能杜绝水灾,更别说如今了。除了江淮两岸、黄河沿岸与湖南等地也怕是有水灾,至于沿海的岭南道与江南东道便是少不了台风的破坏的了。
夏纪娘估算了一下时辰,又听见屋内小花生的哭声,她对张鹤道:“二郎快去看看r-u娘是否送r-u-汁来了。”
张鹤道:“今日的还没送来吗?”
“可不是,比平日晚了许多,我本以为我算错了时辰,可花生都哭了,她饿肚子时总比我们要准时。”夏纪娘边说边回到屋内。
张鹤只好从墙角处抓起油纸伞穿过廊庑跑到门口去,朝外张望了会儿,也没看见人影。她回去道:“先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