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贤平端长刀,就像蛇一般盯着向自己冲过来的白鼎臣,白鼎臣的剑也抖了个剑花,堪堪的也将劈上麒贤的刀尖。
二人一交手便“喀嚓”一声,刺耳的金铁相击声伴着擦起的火花,麒贤的瞳孔陡然间缩小了,看着白鼎臣:“你还挺有两下子!”
白鼎臣看着麒贤,也不答话,一催战马,再次回身冲向麒贤。
麒贤眯起眼睛,看着刀刃,脸上显出一丝冷笑:“可惜,你还是打不过我!”陡地伸掌赤手在刀锋处一抹,血立刻染透了刀刃,接着只见那刀闪着一股幽幽的红光,瞬间就把麒贤的血吸收了,随即刀光大亮,麒贤目中慢慢也迸s,he出红光,长发戟张,一声恐怖的吼啸,如同猛虎下山一般,震得四周众人耳鼓生疼,不少战马立刻吓得腿软,当即跪在地上。白鼎臣的战马也厉啸着,陡地顿住脚步,死活不再向前,任凭白鼎臣如何催促,也不肯上前一步,反而墨云昂首长嘶,鬃毛飞扬,四蹄如同着火一般,就冲向白鼎臣。
白鼎臣大惊,弃了马闪开了墨云的冲撞。
麒贤脸色诡异,也一下子跳下马,直直冲向白鼎臣,手中长刀疯狂地砍劈,白鼎臣接了几招只觉麒贤的刀似乎越来越沉,渐渐的招架不住了!
麒贤的喉间赫赫笑着,脸上又现出杀意泛滥之相,白鼎臣想起那日麒贤如何发狂杀了东门草,再一接触麒贤的眼睛,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看样子麒贤已经要变成那时候的样子了,那样子的龙麒贤,基本和野兽一般无二……白鼎臣一剑挑向麒贤眼睛,麒贤不退反进,就在白鼎臣的剑尖儿堪堪接触到他眼睛的一刻,麒贤的刀已经刺进了白鼎臣的胸口!
“唔……”白鼎臣闷哼一声,捂住了胸口。
如同一串火焰烧灼着胸膛,原来最冷的刀锋刺入身体,带来的却是最滚烫的温度!
来不及喘息,白鼎臣已经失去了力气。
长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龙麒贤看着白鼎臣,眼中的凶光慢慢退去:“你不该和我作对。本来,想让你安静地中毒死去的。”
白鼎臣看着麒贤脸上残酷的笑容,接着发现天亮了,朦胧的晨光中半个朝阳正在升起。“灵……烟……”白鼎臣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睛慢慢失去了神采。
龙麒贤听到他叫了曲灵烟的名字,脸色立刻变了,随即迅速把刀从白鼎臣胸膛里抽出,在白鼎臣的尸体跪倒之际,电光火石间以兔起鹘落得速度一刀斩下白鼎臣的头。
“混蛋!”麒贤怒视着白鼎臣的头颅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一路撒着血线落在废墟之上。
朝阳陡地跃出地面,照耀在翼州再次倒塌的城墙废墟上,满地红光。
“把这j,i,an夫的头装起来,送回炎都去!给王妃好好看看!”麒贤怒冲冲地用刀尖一指白鼎臣的头,对身后的亲兵吩咐道。
亲兵刚要去拾头颅,麒贤匆匆走过去一脚将头踢起,然后才头也不回地冲向墨云,一翻身上了马背,挥着长刀吼道:“屠城!”
炎都中,曲灵烟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看到六出和黑牡丹一起站在自己榻边。
“我……我……我的孩子……”曲灵烟陡然捂住了自己的下腹,呻吟着叫了一声。
“公主放心吧,孩子没事儿。”六出擦擦头上的汗,说。
“……”曲灵烟看着六出,不住喘息着,汗顺着苍白如纸的脸滑落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虚弱地问:“我……怎么……了?”
“公主最近思虑过重,想必是过于思念王爷了吧。”六出说。“怀胎之时思虑过重是影响胎儿的。公主以后务必一切放宽心,凡事想开,否则再有一次这事,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黑牡丹也心有余悸地说:“幸亏前几日太后给姐姐吃了养荣丸,这才化险为夷,不然这次只怕就出事了。”
曲灵烟呻吟了一声,六出又拿出几颗药放在曲灵烟枕边说:“这几日一定要吃药,不然胎儿只怕还有危险。”
曲灵烟艰难地嗯了一声,虚弱地闭上眼睛。
耳中听得六出跟黑牡丹交待什么多吃茯苓大枣枸杞莲子的,整个人却忍不住掉下泪来。
待众人离开了,曲灵烟才抚着肚子哭着张开双眼:“檀哥哥……檀哥哥……”
相距虽然遥远,曲灵烟却已直觉白鼎臣出事了。
白鼎岳此时和云心正相偎着坐在马车里,云心哀哀哭了半夜才迷迷糊糊地在白鼎岳怀里睡去,尸体都埋了起来,那些夺魂钉也一个个起了出来放回机璜中。
白鼎岳听着云心细细的呼吸,心中一阵叹息。
怀里的佳人身体柔软,就如一只小猫般乖巧地蜷缩在他怀中,渐渐的这一开始在他眼里孩子一般的小姑娘就占据了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让他心软,让他心疼,让他恨不能把她捧在手心里,她就是要星星要月亮,他也会去给她摘下来。
可是经历了今夜,白鼎岳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她,她是温室的花朵,跟他在一起却只会经受风吹雨打。
她受得了吗?
自己把她这样带在身边,对得起她吗?
曙色曦微,看着初升的朝阳,四周一片寂静。
草叶上的露珠在晨曦中颤抖着滑落,露出昨夜染在草上的鲜血。
白鼎岳把脸贴在云心头顶,一声叹息。
忽地,一股不好的感觉陡然升起,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白鼎岳的脸色白了一下,随即警觉地看着四周,侧耳细听,并无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