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一觉得自己和萧云岩恰恰相反。
他几乎就围着长大的。不过可惜的是,他自以为拥有的爱没有撑过他成年,就被飞来横祸打散了。
“那我还挺幸福的,我有两对父母,”祁一看着萧云岩愣着的表情,笑了半天,“我小时候是被人贩子拐走的,后来读高一,被亲生父母找到了,就跟着现在的父母走了。”
幸福个鬼啊……萧云岩心道,感觉这种更惨。
“真的假的啊,跟拍电影似的,”他问道,“你不会又骗我吧。”
祁一笑了笑,说:“那你就当我骗你吧。”
两人并排走进了夜市街,烧烤的香味弥漫空中,但他们很饱,没有想吃的yù_wàng。
“欸。”萧云岩喊他。
“怎么成欸了,不是学长吗?”祁一笑着看他。
“……不想叫,”萧云岩无语,“还想再吃点什么?我请你。”
“不用,”祁一转头看了一圈,“这儿的东西也还好。”
“也是,你肯定都溜过一遍了吧。”
“差不多。”祁一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
“先去再说。”
是藏在地下的一间酒吧,没有闪来闪去的帕灯,只有酒和暖黄的光晕,还有淡淡的歌声。
祁一领着萧云岩一进来,吧台的调酒师就看见了他们:“呦,稀客啊。”
“路过,”祁一在他左面坐下,让萧云岩坐自己旁边,“我老样子,来杯n_ai给他。”
“我不要n_ai,”萧云岩皱眉,“给我杯酒。”
调酒师笑着看他,转头和祁一挑了个眉:“到底怎么来。”
“你看着办咯。”祁一拿出钱往吧台敲了敲。
调酒师笑着接过,转身干活去了。
“你经常来吧,”萧云岩靠着台子,说,“都这么熟了。”
“还行吧,”祁一和他面对面,说,“这儿挺适合我的。”
“有吗?”萧云岩把下巴靠在放吧台的手臂上,俩眼珠子盯着他,说,“我觉得你……”
“嗯?”祁一注视着他。
萧云岩没说话,就一直看着他。祁一只是笑,但没移开眼睛。
驻唱的歌声从背后传来,诉说着太多人的故事,大部人都在私语,笑着,像是醉了,又好像清醒着。
好比现在呆呆看着祁一的萧云岩,混混沌沌,像存在梦里。
“给。”调酒师打破了这场暧昧的静止,将一杯啤酒和一杯热牛n_ai放在了两人面前。
“我说不要牛n_ai!”萧云岩扭过身子,皱眉道,“你怎么就听他的。”
“谢谢。”祁一笑得眼睛都弯了。
调酒师笑了笑,对萧云岩说:“抱歉,我一般都按监护人的意愿为主。”
“哪里来的监护人!”萧云岩生气了,“我从来没有过监护人好不好。”
“那你怎么读的书,考的大学。”调酒师以为他开玩笑,打趣说。
“按孤儿的手续办咯。”萧云岩说,“总有办法。”
祁一给了调酒师一个眼神,对方了解,便转身去忙别的。
“别装一脸我很坚强,”祁一把牛n_ai递到他面前,“别人看不出来。”
萧云岩哼一声,接过牛n_ai,闷闷喝了一口。
“不用把自己的事都和别人说,”祁一抽出一根烟放嘴里,但没点上,“感同身受并不存在,你自己懂就好,被人抓了做把柄就亏了。”
“我知道,”萧云岩做了个深呼吸,“我也只和你说过而已,不过你要是不喜欢听这种牢s_ao话,我以后就……”
“不是不喜欢,”祁一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笑着说,“你不是说,不希望被同情吗?”
萧云岩感受着来自他人手心的温度,暖和的,令人安静。
“谢谢。”
其实他也不知道谢什么,那就当谢谢你给的牛n_ai吧。
“我去撒个尿。”祁一起身离开。
“……哦。”萧云岩叹了口气,觉得气氛这种东西,就是用来被破坏的。
调酒师看祁一走了,转身笑着和萧云岩说话:“你是他的……”话说一半,没了。
萧云岩蹙了蹙眉,说:“朋友,怎么了?”
“哦,”□□师一副了然的表情,“没什么,你是他们那伙人里的吗?”
这个问题还真把他问倒了,说是,但是他并不会唱歌,说不是,他又已经进了……啊,他好像还没进吧,觉得已经加入了社里居然变成他的一厢情愿。
“还不是。”他想了一个让自己甘心,又正确的回答。
“你多大了,看着很小啊,像高中生,”调酒师笑着往他杯子里续上n_ai,“这些都是你的。”
“够了够了,”萧云岩伸手制止住他的动作,说,“我快成年了,还有两个月。”他突然笑着眨了眨眼睛:“别告诉他,我骗他说我成年了。”
“感觉他也知道啊,”调酒师笑道,“不然还给你点牛n_ai。”
“他那是以貌取人,”萧云岩喝了口,“长得小也不是我的错。”
调酒师笑笑没回话,伸手指了指他身后。
萧云岩扭头,正对上祁一看他的眼睛,他被蜂尾蛰了脖子般迅速转回了头,右手抬起摸上自己的后颈,看着雪白的牛n_ai发呆。
他怎么这样了。
“走吗?”祁一没坐下,斜靠着吧台,问他,“不然门禁,得哭了。”
“大不了外面睡啊。”这样说着,萧云岩还是站起了身,同祁一和调酒师打了个招呼,离开了酒吧。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