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什么拖……”苏钰将他扯到身后,哭笑不得:“方才我在楼上看了,外面的人可不少,别乱来。”
唐三点还在犹豫,被苏钰连推带搡的哄道一边去了。
苏钰回身理了理云鬓衣领,笑颜逐开的打开了店门:“客官别急,来了来了。”
店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的火把将晶莹剔透的雪地映成一地金澄澄的莹黄。个个身着铁甲的兵将把小小一件客栈围的水泄不通。为首的一名将领正用y-in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苏钰被冷风吹的一个哆嗦,但也只是微微愣了片刻,立马笑道:“几位军爷这是要住店?”
“是,有劳了。”为首的将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客栈里的状况,而后慢悠悠将目光重新转回她的脸上。
苏钰笑着欠身让出门来,道:“外面天寒地冻的,各位快请进吧。”
那将领略点了点头,身后的一干兵将都随着他整齐的进了店门。
“都坐都坐,呵呵……”苏钰笑着怼了怼还愣着的唐三点,道:“还不快去烧些热水给各位军爷暖暖身子。”
唐三点默默的转身进了厨房。
苏钰将油灯一一点了大堂的蜡烛,回身给那为首的将领斟茶,道:“军爷来的可巧,这段日子兵荒马乱的,来住店的人也没有……不然这么多军爷,我这小店还真是难安排,您看,这么晚了是不是还要准备饭食?”
“不必麻烦了,”那首领牵动着僵硬的嘴角笑了笑:“饭食我们自会准备,银钱断不会短了老板娘就是。敝姓聂,这几日风雪大,还要多叨扰些日子。”
“好好好,”苏钰拢了拢耳后的散发,后背的冷汗几乎要将衣物打s-hi,忙应声道:“那,房间就在楼上,各位军爷自便就是,我就不打扰各位了。”
苏钰举着油灯,提着裙裾就要上楼。
忽听聂雨霖轻声道:“老板娘……”
“哎?”苏钰连忙回身,一脚踩中了裙边。
“不知,”聂雨霖似乎又笑了笑,道:“姓名可方便?”
“啊……”苏钰点头笑了笑:“苏钰。草木苏,铁金钰。”
聂雨霖跟着点了点头,却不再说话了。
苏钰连忙慌慌张张的往楼上去了。
草木苏,铁金钰。好名字……聂雨霖在心里默默念叨了几回,一派冷漠严峻的面目上也看出了几分柔情来。
梁国,朔方。
萧脉从书房门口进去的时候,梁王正伏案小憩,年纪明明不算大的姬无庸两鬓花白,孤零零的伏在书案上,萧脉觉得他看起来也十分的可怜。姬无庸子嗣很少,萧后去了之后也没有几个宫妃在身边伺候着,到头来一个人,唯一堪当大任的三公子如今也不在身边,萧脉也不知道这位君主这些年来会不会觉得寂寞,觉得孤独。
禾总管正要叫醒梁王,萧脉却摆了摆手示意禾总管出来。
“萧将军……?”禾总管诧异的道。
萧脉又向里面看了一眼,从衣襟里掏出一封折子交给他,笑道:“这等小事不必惊动皇上了,他也该好好歇歇,这个还劳烦公公转交。”
禾总管接过折子,道:“将军何不等皇上醒了交给他?”
“敦弘战事吃紧,”萧脉轻声叹了口气,道:“不能让醇于斯这么拖着,我得过去看看。”
“将军……”禾总管不仅带着几分钦佩的口吻道:“您不是才从山中剿匪回来……这就又要走了?”
“我也想在府里歇几天……”萧脉无不怀念的感慨道:“说实在的,不过……”
“等这场仗打完的吧!”她爽朗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随即同禾总管辞别,大步流星的踏雪离去。
禾总管看着这红衣巾帼离去之时的潇洒气度,比某些将领过犹不及,但不知为何,他的眼皮跳得厉害。
梁国,黔东。
“大人,皇上刚刚派人来传话,问赢将军什么时候能带兵去同聂将军会合……”
“没看这么大的雪吗?”赢凛没好气的道:“会什么合?怎么过去,让你们跑过去吗?”
“呃……可是皇上说……”那侍卫畏畏缩缩,还欲说些别的。
“够了!”赢凛一拍书案,顿时案卷纸张飞的到处都是,吼道:“没看我这忙着呢,真是……”
“大人……还有,您……您夫人……”那侍卫被他吓了一跳,哆哆嗦嗦道:“发了高热……”
“啊?”赢凛将手里的东西尽数扔在身后,快步往账外走去,远远的道:“你给我把东西重新收拾一下,我一会回来还要看……”
那侍卫苦着脸点头答应。
赢凛黑着脸牵了马就往外走去,梁国今年初冬的雪大的惊人,刚走出几步脚就没了知觉,赢凛迅速跨上马背,向营地外飞驰而去。
赢凛纵马来到黔东城郊的一个小宅院中,如今兵荒马乱这种被扔掉空下来的宅院多的是。他便挑了一栋宽敞干净的用来给姬子峪将养身体。自从入了冬,姬子峪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十分的虚弱。
赢凛刚刚掀起门帘,进了正厅,还未来得及将披风解下。
“怎么来的这么迟!好慢!”岑肃端着药碗不悦的道:“你那些破烂公文就不能放一放吗?你明知道他现在正是凶险的时候……”
“好了好了,你就少说他几句吧……”肖蛰缓慢的自里屋一步步走了出来,笑道:“大将军先去炉旁烤一烤,去一去身上的寒气,再到里屋瞧他。”
赢凛低声应了,坐到火炉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