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之虽然未哭,但是眼眶里也含满了泪水,不知为何,流白总觉这小猫妖身上有一股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气儿。
看着姜木叶,楼凡卿又惊又气,苦了几天的脸又添愁容,流白微微抬了抬左手,楼凡卿会意,上前接过姜木叶。
流白摸了摸那三个小家伙的脑袋,柔声道:“走罢,我们回三灵山。”
小卷耳止不住地抽噎,大卷耳紧紧牵着他的小手,连声哄着:“弟弟别哭,流白哥哥会治好狐狸哥哥的。”
……
……
三灵山中,竹屋内,两只狐狸蜷成一团,各占竹床一角,这两只狐狸身上的血虽经流白和楼凡卿清理了一番,但那雪白的绒毛中仍然夹杂着猩猩血色。
楼凡卿和大小卷耳三人守在床前,他们齐刷刷地盯着床上两只小狐狸,本就规矩的大小卷耳此刻越显乖巧,趴在床头,连呼吸都屏了一半,生怕吵着姜卫七兄妹。
流白立在竹道之上,痴愣愣地盯着那片白粟花,坐在他身旁的木之垂头丧气地看着湖中的倒影,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流白,看着他那泛红的眼眶,木之知道,他必然是在想狐狸哥哥了。
第二日一早,姜木叶的狐狸尾巴动了动,楼凡卿甚喜,在她耳畔轻轻唤着:“姜木头……”大小卷耳瞬间来了j-i,ng神,齐齐直起身子,紧紧盯着她。
顿了几秒,姜木叶抬起狐狸脑袋,两颗大眼珠子没有神采,似被污泥包裹的玉石,看见楼凡卿后姜木叶的眼眸才微微有了些光泽。
“姜木头……”楼凡卿顺了顺她脑袋的毛,皱了几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笨狐狸……”
姜木叶轻轻嚎了一声,走向姜卫七,他仍蜷缩着身子,姜木叶抬爪轻轻推了推姜卫七,他没有反应。
姜木叶的九条狐尾全都垂到了床上,两只狐狸耳朵也耷拉了下来,楼凡卿一把搂过姜木叶,溺声道:“放心,姜兄会醒的。”
‘咯吱’一声,流白推门而入,木之跟着流白走到楼凡卿面前,姜木叶冲流白叫唤了一声,似在感谢,流白微微颔首,又将目光投到了姜卫七身上。
虽说姜卫七和姜木叶都受了何佑一剑,但姜木叶伤的是肩膀,而姜卫七伤的是胸膛,这胸膛上的伤到底还是要致命一些,而且流白先前渡灵时还发现姜卫七体内有一股强毒,如今姜卫七不醒,不知是胸膛上的剑伤,还是他体内这股毒……
“木叶姐姐……”木之伸手摸着姜木叶的尾巴,微微笑了笑,姜木叶动了动耳朵,扬了扬狐狸嘴巴。
流白伸手抱起姜卫七,道:“你们不可出山。”
“知道了。”楼凡卿应声,姜木叶嚎了几声,木之道:“流白哥哥在想办法救狐狸哥哥,等狐狸哥哥醒过来后,他们会回来的。”
姜木叶这才停止了哀嚎,楼凡卿抱着姜木叶出了竹屋,来到竹道之上,看着流白消失在林子深处。
流白抱着姜卫七来到东山山洞中,先前疗伤的温泉仍在腾着热气儿,流白迈入泉池,微微调了些灵,狐狸变成人。
姜卫七满脸倦意,软如无骨般靠在流白肩头,流白脱下他那身血渍斑斑的青衣,紧紧搂着这副伤痕累累的身躯。
“小七……”
妖也好,仙也罢,其实都在为爱、恨、贪、嗔、痴、怨、妒着迷,所谓的功名、天下、正道、苍生,说破了,始终是不抵那一缕情丝难舍,一点痴心不息。
姜卫七在泉池泡了整整三日,体内气息平稳,身上的伤口也渐渐愈合,却依旧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泉池温水能愈伤平息,却不能久泡,否则会弄巧成拙,流白把姜卫七从池中捞了起来,换上一身新衣,再轻轻将他置于泉池左方的平石上。
看着原本活蹦乱跳的狐狸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流白心里又酸又悔,如失了魂一般守在他身旁,脑中不断回想起往日种种。
“小七……我错了……是我错怪你了……”
流白抬手贴着姜卫七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他缓缓俯身,长发从后背滑下,遮住流白和姜卫七的脸,从那黑发的间隙中,隐约可见流白印上了姜卫七的唇。
日升,月落,月落,日升,流白似石像一般守在他身旁,从未离开过一步,沉默许久的流白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子里有了些微光。
他抬起双手把姜卫七横抱于怀,缓步走出石洞,在洞外等了许久的姜木叶、楼凡卿等人纷纷围了过来。
“哥哥……”
“狐狸哥哥……怎么还没醒?”大小卷耳扯着流白的衣角,甚显焦躁。
“狐狸哥哥平日里就懒,更何况这次又经历这么多事,许是他太累……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木之将大小卷耳拉了过来,柔声道:“你们别急,狐狸哥哥会醒的。”
楼凡卿上前道:“流白散仙,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你尽管吩咐。”
流白轻轻摇了摇头:“你们呆在这里就好,我去一趟穹顶山,可能……要过一段时日才能回来。”
楼凡卿:“我知道了。”
流白抱着姜卫七幻形离去。
姜木叶望着流白所去到方向,道出心中疑问:“穹顶山是什么地方?”
“仙界与凡世交界之处,亦是流白散仙的师父——云济仙人的住处。”楼凡卿生了一颗浪荡心,是个闲不住的人,看过漠北的雪,淋过南方的雨,更游过东面的海,四处游浪多了,各方各面的消息也搜罗了不少。
流白云行一日,穿过绵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