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病痛的负面情绪下,只觉得三年来构建的知识大厦,轰然倾塌。
——
直到晚上十点,严侓才得到回音。
陆业吃了药睡了觉捂了汗,感觉轻快许多,躲在窗户边给严侓回电话。
“我有点发烧,睡了一整天。”
“有点发烧”当然是“粉饰太平”的说法,他这“发烧”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太不挑时候了。
严侓闻言心疼得紧,想立马过来抱抱他亲亲他,陆业阻止了他。
“我跟你说说就好了,又不是非要见你。”
严侓在那边笑了,“那你说,想不想见我?”
陆业又无奈又纠结,支支吾吾半天,说:“想啊。”
都能听到严侓愉悦的笑声,陆业又开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严侓说:“那就下楼来吧。”
陆业一惊,探出窗户向下看,果然看见男朋友挺拔的身影,“你、你怎么就来了?”
“就算你没生病,我也想你啊,何况手机一直没人接。”
陆业来不及换掉拖鞋,举着手机直接跑下楼,开楼门的时候才挂掉电话。
严侓满脸笑意,俊朗无匹,如果不是小区里邻居来来往往,他能直接扑过去。
慢慢挪到严侓身边,他指旁边绿化带:“那边人少。”
严侓没忍住笑出声,换来男友嗔怒。
两人躲到小区绿化带深处,借着掩护勉强能拉个手。
严侓摸摸他额头,“现在多少度?”
“37.8°,降了很多。”他不自觉带着点委屈语气,“睡了一天,都没看书。”
“不差这一天。”在他眼睛上落下一吻,“我们陆陆就是睡三天都能考好。”
陆业轻轻打他一下,“就会哄我。”
两人争分夺秒说了一个小时的话,严侓耍宝逗乐,还唱歌给他听。
到十一点,各回各家。
陆业上楼睡到半夜一点,体温又飚上去,浑身难受的睡不着,自己爬起来倒水吃药。
等到药劲发挥,才舒服了点,慢慢睡过去。
——
这一场病,缓冲了两个工作日。
考前一天的早上,陆业睁眼,切切实实感受到“病去如抽丝”。
他开心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跳下床,胃里面空得难受,于是去厨房找吃的。
陆妈妈因为他生病请假在家,见他气色不错,终于放心了,把早餐给他端上餐桌。
陆业边吃边看手机,看到严侓的消息,“我一会出去一阵。”
陆妈妈问:“怎么大早上出去?不是下午才去学校吗?”
“唔……严侓找我。”
其实陆业也不知道严侓葫芦里卖什么药,说是带他去个地方。
他先是乘坐公交到天鹅苑,严侓已经在路边等,见到他便招手喊停一辆出租车,按着他肩膀往后座塞,一股子绑架的气势。
出租车顺着学校所在的这条路一直向西走,越走越偏。
陆业问:“去哪啊?”
严侓说:“你猜。”
倒是司机师傅笑了,说道:“高考生对吧?”
陆业点头。
司机师傅说:“最近几天很多高考生去龙山寺,我都拉了好几个了。”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开到龙山山脚。
陆业抬头看高耸的石阶,严侓掏完钱过来说:“你爬不动我背你。”
陆业都没看他,率先上台阶。
严侓笑着追上去,还问:“能行吗?”
其实昨天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陆妈妈担心,非要严阵以待。
“真没事了。”
到底是男孩子,一口气爬到山门,只不过出了满身的汗。
陆业不信神佛,听说过大名鼎鼎的龙山寺,从未来过。
单看外观,古朴陈旧,看样子很有历史了。
严侓倒是轻车熟路,先于他跪在宝殿的大佛前,格外虔诚。
点一炷香,供到佛前,三叩首的动作也甚是标准。
与此同时,坐在宝殿门口的老师傅诵一句经文,捉着木槌在铜钟上“咚”地一敲,悠远的钟声传遍前后殿。
他起来后掏了一张红票子塞进功德箱,然后跨出殿门。
陆业如法炮制,出了殿门脸上还保持着肃穆神情。
严侓站在台阶下朝他笑,等他近前,捻了跟三色绳绑在他手腕上,“戴一天就好了。”
陆业照猫画虎将另一根三色绳绑在严侓手腕上,问:“拜完了,还去哪?”
严侓神秘一笑,带他拐了个弯,来到右侧的小殿。
陆业去看供奉牌位,“文曲星?”
严侓拉了他进去烧香跪拜,念念有词,什么“给个高考buff”之类,陆业忍不住说:“你正经点!”
拜完文曲星,陆业跟着临时导游来到佛殿后方,首先入目的是挂满红条的大树,冲进视网膜的艳艳的红,漂亮极了。
“等我一下。”严侓转身进了小佛堂,出来手里多了跟红布条,手里还拿了根笔,就着旁边石桌往上写字。
他挥洒下一行字,陆业看了心口发热,问他:“你怎么不写自己?”
严侓说:“写啊,缺个押韵的下半句。”
他嘴里琢磨几遍:“陆陆金榜题名……接一句什么?”
“与我不离不弃?”
“或者恩爱不疑?”
他扭头问文科学霸:“哪个好?还有没有更押韵的?”
陆业夺了他的笔,划掉上面的“陆”字,填了个“严”,后面跟了句:彼此携手一生。
最后加了个日期。
严侓借着身高优势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