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在」,这时,身穿朝服,一直站在左列官员之首的慕容无涧走了出来。
「朕令你即刻传信於驻守北疆的庄亲王慕容无嶂,调遣兵力筹备供给,以确保我军作战计划得以顺利实施。」
「儿臣遵旨」,慕容无涧跪地,敬声道。
「成亲王慕容定祯听令」,景纬帝将眼光移向了右列官员之首,面色冷峻严肃的慕容定祯,开口道。
「儿臣在」,慕容定祯稳步出列,行礼道。
「朕命你为征南将军,部署作战方针,一统大军,待到整备结束,立即挥师南下,扫平古潍,以扬我乾徽国威」,景纬帝眼神冷硬,充满霸气不容反驳道。
「儿臣认为此时出兵尚有不妥」,慕容定祯坚决道。
景纬帝听闻沈默了片刻,似乎是早有所料,突然震怒拍案一站而起,训斥道:「有何不妥?!」,几步下了御台,走到慕容定祯面前,指起手来狠狠喝道:「时至今日还有何不妥?!你倒是给朕说说看,说!」
慕容定祯没有回话,景纬帝料想他是无话可回,於是在慕容定祯面前负手疾速踱了几步,指著慕容定祯厉声道:「你说应当安抚,朕就安抚,派著大队人马尾随你南下古潍,未料想那文熙老儿得寸进尺,居然对你如此冷遇!」,又重重喘了口气,狠其不解心意的怒叹道:「祯儿啊,你都差点命丧古潍了,还为他们说话? 」
慕容定祯随之淡然道:「儿臣并未受伤,只是随行人马大有损耗。」
景纬帝怒瞪慕容定祯,喝到:「什麽?!还要等你受伤了,朕才能够出兵?!」,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瞬时抬起的手又停悬在半空,狠狠跺脚道:「你这次无事那是万幸!万一你有个什麽闪失,你让朕怎麽承受的住?朕现在就是把那文熙老儿搓骨扬灰了,也难泄心头之愤!」
慕容定祯却似乎并未受得景纬帝怒骂的影响,仍旧坚持自己的主张,抬起眼帘,对视著景纬帝燃烧著怒火熊熊的眸子,镇静道:「此事尚有疑点,古潍若有意刺杀我等,又何须派兵相救?依儿臣之见,父皇应当彻查清楚再下定论,当前情况之下贸然出兵,恐怕对我乾徽不利。」
「朕怎麽生出了你这麽个儿子!」,景纬帝闻言气的额上青筋冒起,心想这儿子刚烈倔强的秉x_i,ng真是和自己如出一辙,转身大步走上了御台。
此刻身旁的慕容无涧嘴角间则扯出了一抹隐隐冷笑,别有深意的看著眼前对峙之中的父子二人。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中顿时传来一片低低窃语,对成亲王敢於如此当面顶撞圣上而议论纷纷。
「朕不管你心意如何,即刻备战攻打古潍,抗旨者斩!散朝!」,景纬帝拂袖而去。
「王爷,隋大人求见」,几天後,成亲王府花园的亭台中,泉儿轻声对靠在栏边,望著湖面若有所思的慕容定祯禀报到。
「让他进来」,慕容定祯回过头,淡淡应道,站起身理了理锦袍,又在石椅上坐下。
「属下叩见王爷」,稍过片刻,隋行谦快步走进亭中,跪地行礼道。
「起来说话。」
「属下有一事觉得应当向王爷单独禀报」,隋行谦起身神色谨慎,望向慕容定祯。
「都下去」,慕容定祯於是抬手挥退了原本站在四周伺候的侍从,道:「说。」
「王爷贵体是否安好?腕伤是否痊愈?」
「并无大碍,有事不妨直说」,慕容定祯拿起茶盏,神色淡然。
「禀王爷,属下认为那一日在郢庭行刺王爷的刺客有可疑之处。」
作为慕容定祯向来最为信任的手下之一,隋行谦的为人秉x_i,ng,慕容定祯了如指掌,因此他的话算是有些分量。
「怎讲?」,慕容定祯缓缓啜了口茶,从容道。
「当日属下和几位刺客交手时,无意间曾见一名刺客所穿之靴上刺有特殊的图样,属下当时只觉得十分眼熟,慌乱之中并未多想。但是昨日属下奉旨前往太子府邸筹备军用粮储一事,却恰好见到太子随行的贴身侍卫却也穿著刺有同样图案之靴……於是想起那图案是一种烈鸟,向来只有乾徽大漠之中才有……」
隋行谦见慕容定祯的面色逐渐变得异常冷淡,有些踌躇道:「属下以为……」
慕容定祯又啜了口茶,放下茶盏,片刻之後,道:「不会是他」,继而起身,走至亭边望著湖面沈声道:「此事不要再提,也无需彻查,大战在前需要筹备之事甚多,定要全力尽责」,随之抬起手道:「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隋行谦走後,慕容定祯却还是迟迟矗立在亭中,望著湖面,不发一言,似乎一直在想著什麽。
「多谢卓大人出手相救」,在一列手持火把的郢庭士兵环绕之中,满身血迹稍显狼狈的隋行谦,对著身旁凛然而立的卓允嘉抱拳行礼道。
战袍上血迹斑驳的卓允嘉并没有回话,只是狠狠的将手中之剑刺入了脚下已死的刺客尸体,咬牙道:「还是让他们逃脱了。」
火光之中,卓允嘉刚毅而棱角分明的侧影,不知为什麽隐隐触动了此刻身旁的慕容定祯。刚才混战之中,眼前这血气方刚之人一改当日城门前玩世不恭的脾x_i,ng,武艺超凡且勇猛顽强全力施救,著实让慕容定祯对此人另眼相看。
「多谢相助」,慕容定祯秉起剑,冷声道谢。
卓允嘉转头望著这道谢之人,眼眸中瞬间充满了愤怒,仿佛对这管辖境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