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耶律洪只是走近前来,轻轻地抬起了他的下巴,并没打算进一步惩戒他的样子,却也已经把跪在地上的男子吓出了一身冷汗。
“主子,小人只是……怕六王爷对您起疑心。”
这个满身是毒的邪魅美人端的叫人又爱又怕、令人胆战心惊,但……却又偏偏有著叫人不自觉沉溺其中的魔x_i,ng美丽。
武者因为他的逼近而面上红了红,低下头去。
“哦,”对下属的关心似乎浑不在意,耶律洪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赵卫,我听说你私下将罂栗中提炼出来的‘烟霞膏’送到大王子和二王子处,这你倒不怕六王爷起疑心了?”
“这……”突然发现自己自以为很保守的秘密根本就让别人洞悉无遗,那跪在地上的武者,赵卫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一咬牙道:“是,我是送了。这也是为主子您著想,六王爷现在虽然摄政称王,权重一方,但毕竟年事已高,将来的王位迟早得归还到大王子或是二王子的手上,现在主子有六王爷做靠山,自然没有人敢动您的主意,但也得为将来长远做打算。”
“呵,赵卫,你知不知道我最不喜欢你的一点,就是婆婆妈妈,杞人忧天。”轻笑著说完这两句话后,耶律洪脸上神色转而深沉,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静默了一响,淡淡道:“下去吧,柳清云的事,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了,你想六王爷会怎么处置一个背著他投靠二位王子的奴才?”
“属下知道。属下告退!”
这又毒又狠的美人儿,到底还是不放心他的多事,明明知道他私下与大王子二王子接触是为了他今后的利益做打算,却掉过头来拿这件事威胁一个对他耿耿忠心的下属。
这种寡廉鲜耻的事在他做来,竟是最自然不过,就算他明明知道别人对他的好,却偏偏将那一片心掷在地上践踏而毫不可惜。
赵卫心里又酸又苦,再行了个礼,黯然退下。
耶律洪呷一口冷酒,目光飘远,竟是向著幽州方向征然出神。
夜色更浓。
“洪儿……”
华丽宫殿里的 y- in 靡之舞更为炽热了,风中似乎传来一声声苍老的呼唤。
耶律洪突然觉得一阵反胃,并没有回应那召唤他的华服老者,反而悄悄地自花海的另一边逃逸了出去,赤著是,踏在崎岖的山路上,有一种自我放逐的痛快。
***
明月如霜。
皎皎的月光照在一抹枯稿的残艳上,竟是来得分外动人。
柳清云左手燃转著那朵本不合时令的花,深皱著眉头,若有所思。
这种不祥的花,总会叫他不自觉地自心头浮现出一个人影。
太过惊人的巧合!
思及一个叫自己头痛的人物,额上的纹线,皱得更深了。
“相公……夜深了,担心著凉。”
温柔的语调在背后响起,一双纤素柔荑把一件披风披到他的肩上,体贴的柳夫人还带来了一壶热气氤然的茶,无言地替自己的夫君撤换掉桌上的冷酒。
“你还在想刘大人为什么要自杀?”
温柔的目光落在那朵花上,夺目的红,极度让人不安的颜色。
“他绝不会自杀……依汉青的x_i,ng子,就算真的做错了事,也一定会等到一个公正的裁决,而不是像儒夫一样地选择死。”
一切问题的终结:一个意志坚强、将来仍大有作为的男子怎么可能选择自绝之路?
柳清云绝不相信仵作轻易就判下的“自杀”死因。
“那么,可是有人投毒?”
坐到丈夫对面,温倩看了看还在深思中的柳清云,经经地开口问道。
“不,他被下的毒是‘一萼红’,色泽鲜艳,若被下在酒中,不可能让人看不出来。如果有人真要存心暗杀他的话,应该选用无色无味的毒酒。”
有点诧异自己的夫人还未去休息,柳清云也没在意太多,一迳任由自己的思路沉浸在那桩离奇命案上刘汉青一向是个细心的人,思虑缜密,绝不会大意上别人的当。
“那,会不会是当时刘大人已被拘禁,贼人强行将毒酒灌入他喉中?”
“我已经仔细地查看过尸体……他身上并无任何挣扎,淤伤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说,刘大人明明知道那人送来的酒里有毒,还是喝下去了?”
“是,所以说他是自杀,也不无道理……”
柳清云长叹,这正是他想不明白的原因。
温倩讶然,半晌,喃喃道:“可会是刘大人的情人?所以,他才会这样的不加防备……或者,心甘情愿。”
“不可能!汉青不是儿女情长的人。甚至应该说,他重视社榉安危更甚于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情人。”
情人?柳清云摇摇头否定自己夫人太过桥旋的想法。
“‘我最怜君中宵舞,男儿到死心如铁’……夫君,也是这样的人呢。”
温倩低吟著这首大丈夫豪气十是的词,语意间无限幽怨,后一句几已是细不可闻。
柳清云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幽怅,起身道:“你先回房去吧,晚上不用等我了。我再找找有可能找到的线索。”
“夫君……”
温倩追著他的步子走了两步,又忍耐地停下,自幼学到的女诫,一切当以丈夫的为重。
可是成婚三年,他上任归家的日于屈指可数,本应是世间最亲密的夫妻聚少离夜夜孤枕的闺怨,那个铁心男儿可知否。
“对了,”柳清云走出了十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