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两月有余,方是回了东木国。
入得青都大约掌灯时分,问说:“西北瘟疫蔓延,陛下两日来不得安寝,刚是睡下。”众人不敢打扰,各自回去洗漱安置。
莫静和泡了个澡,连日来颠簸的困乏便解了大半,穿戴好衣物出来,正巧荷儿端了茶水来。
“小厨房送了茶水和点心过来,看您这样子心里存着事左右是吃不下点心的,奴婢就做主分赏给今晚值夜的丫头了,这茶水里泡了人参、枣仁,安神助眠的,奴婢搁这了。”
“给您回个事,惜屏姑娘早您一个月就给送来了,他们不敢惊动太后和皇上就来问奴婢把惜屏姑娘安置在哪?呵呵……他们来问奴婢?真拿奴婢这个房里的大丫头当回事啊,您说这通房不是通房,侍妾不是侍妾的。奴婢想着送了莫府,莫府规矩大,不是莫老太爷给活活气死,就是惜屏姑娘给乱棍打死;想着搁这屋里吧,小寒阁还不许旁人靠近的,正巧赶上太后怕婚后委屈了敛安郡主或是杨姑娘,又表您护送梁平长公主有功另赐了您处宅子,奴婢就先让他们把惜屏姑娘送那去了。”
莫静和点点头,荷儿便到耳房安置了。
喝了茶也不得半分睡意,随手把这几日搁置的帛书给看了,紧急的尤参事都给办了,搁置下的便都是那些不太要紧但需要莫静和亲看过的。
看了半宿,抬头时天已半亮,想着出去透透气,如今正是夏末秋初,天寒露重,乍一推门出去,便觉一股寒意扑面袭来。
打巧荷儿正拿了洗漱物什过来。
“怎么大清早出门连件袍子也不披。”边说着边进屋放了洗漱物什给寻了件袍子披上。“您病着不打紧,还不是我们这些奴婢忙着伺候。”
莫静和拢了拢袍子对着她笑。
“哎,您总这样吧,软软和和的,倒叫作奴婢的给拿捏着。”
把人拉了屋里洗漱一番,又去小厨房招呼早膳。
陆疏华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莫静和穿着一身正经官服坐在池边的石头上往里面闲闲的丢石子。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也不知他丢了多久。
“莫掌事这是效仿j-i,ng卫填海啊,只不知这池子与你有何恩怨?”
莫静和抬头望了他一眼,仍是一颗颗的往池子里丢石子。
……
“陛下朝仪快毕了,我来寻你一同复命去。”
……
“上次王将军替皇上来给你送药,你酬谢他用的银子还是从我这拿的,不如你先把银子还我,省的等等陛下一怒之下发落了你,我连追债都没个去处。”
……
“也好,我先去吧,陛下左右要罚你的,免得牵连我一同被罚。”
说着人便消失在了院子里。
想了两个多月另一上午的结论是,还是上赶着认错吧,早死晚死总是要死的。
莫静和用了午膳才去的,皇上正在书房里看书,内侍进里通传了一下,便引着他进去了。
“臣莫静和请陛下万安。”
木东初不理他,继续看书,莫静和只能跪着。耳听得皇上一页页极有规律的翻书声,有的时候叩叩桌子,内侍便给续上一壶茶,空旷偌大的书房里竟再无一丝声响。
及至晚膳时分,木东初起身去外头用膳,龙袍的边角从他身边擦过,莫静和突然有种想抓住他龙袍说些什么的冲动,可终是没有,能说什么呢?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有人推门进来,莫静和依然工整的跪在那,那人走近身旁,在他边上也撩袍跪了。
莫静和一抬头,陆疏华对着他笑得幸灾乐祸,很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意味。
两人还没说上话,木东初也进来了。
陆疏华忙扣头请安。
“臣陆疏华请陛下万福金安。”
木东初让他起来,收了他递上的帛书。
陆疏华叹道:“臣就各地呈上来的书简和大寒阁上报的情况做了对比,各地官员多有少报漏报及诸多呈报不详之处,依臣推断,这次疫情恐比想象中严重很多。”
莫静和扣头道:“臣请往西北为陛下分忧,以赎罪责。”
木东初冷笑的一步步走到近前:“赎罪?你还知道你是戴罪之身啊?你有何罪责?朕下了四道手谕催你们回来,你一路拖沓,快马加鞭半个月的路程你硬是走了两个多月,你是有多不想回来?回来就回来吧,还带了个女人回来,朕也一直在想敛安郡主才情横溢你不要,杨灵玉天姿国色你不要,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结果你就以行动告诉了朕答案?”
莫静和对这一席话颇觉莫名,拖沓行程却是他不该,但带一位女子回来于皇上来说又有何干系?而且带着这女子完全是为了帮公主解围,并非出自自己的本意,转头看看陆疏华,心说:陆掌事回禀的时候,没有将女子的来历说明?
正在思量间,木东初已在他面前蹲下身子,陆疏华同莫静和皆惶恐伏下身去。
“朕告诉你,从此以后,你休想再出青城一步。陆疏华,你亲去看看,多带几名御医……自个儿小心。”
陆疏华领命告退。
木东初发了脾气后,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回案前看书。
跪了一个下午,莫静和膝盖的疼痛慢慢的蔓延到整条双腿,现在早已麻木的觉不出痛了,笼在广袖握紧的双手骨节白中泛青,指甲磕着的手掌有血丝冒出,他像全然不觉一般,只紧紧握着。
这样又过了三个时辰,木东初像是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