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圣祐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合上了摆在面前的电脑,一手抱着电脑,一手拿着牛n_ai,“你们慢慢吃,我就不在这里碍事了。”
姜丹尼尔在他身后喊住他,“在焕呢?”
邕圣祐摆摆胳膊,“书房呢。你知道的,最近那件事。”
姜丹尼尔脸色因为书房两个字而沉了沉。
朴志训像是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对话,专心对付着碗里的东西。还顺带叹了口气,道:“本来觉得已经够夸张了,” 他摸着下巴看着邕圣祐离去的背影,“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电脑可以用。你确定你来的是监狱,而不是什么,嗯…奢侈酒店?”
旁边的男人这才恢复了脸色,笑着揉了揉小孩的头发,“净瞎想,还是吃早饭吧。等会儿吃完,我让大辉送你回去。我不想成云哥下次见到我,又教育我不守规矩。”
朴志训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哥你知道规矩两个字怎么写一样。”
姜丹尼尔笑得眼角上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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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珍映看着走在身边的朴志训,观察道,“哥你可总算舍得回来了。你说我有了你这个室友,和之前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像是有一肚子苦水要吐。
朴志训看着他头上贴着的ok绷,说道:“所以呢,这是太无聊出去找人干架了?”
裴珍映尴尬地摸了摸那个有点丑的ok绷,企图用刘海遮住它,“有几个小杂碎来惹事而已,伤到也是不小心。” 似乎对自己居然会负伤这事儿感到窘迫,他试图转移话题,“倒是哥,一区顶层的伙食是不是很好。” 他瞅了瞅朴志训圆润了些的下巴。
与他俩这边看似轻松愉快的氛围完全不同的是,周围其他和他们一起往外走,去放风的其他三区犯人可一点也不怡然自得。
就如众所周知的那样,在监狱里往上爬的方式只有三种,第一种是足以打破阶级的财富,第二种是绝对的力量,第三种——是一种看起来最简单、最快捷的方式,也就是卖屁股。
但第三种也是最为人所不齿的,虽然很多时候这是出于一种嫉妒心理,毕竟屁股要卖得出去的前提,是你得长得漂亮,这一下子就刷掉了一大批五大三粗歪瓜裂枣的人选。
而现在这个看起来既没有力量、也没有背景,浑身上下似乎只有那一幅皮囊说得过去的男孩子,仅仅因为成为了“那位”的附属品,就像是得了什么可笑的免死金牌,外人觉得这叫小人得志。就算朴志训面无表情,他们似乎也能从那张脸上看出洋洋得意来。
朴志训当然不可能忽视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恶毒视线,也不会听不到那些窃窃私语,“肮脏的玩物”?比这下流很多倍的他都听过。
他照样可以面不改色地走在他们中间,背脊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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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朴志训还是低估了有些人毅然赴死的决心,和他们愚蠢的程度。
比如说面前这位把他堵在死角里的蠢蛋。
上次出现这种人,已经需要回溯到他在浴室门口的那件事儿了。那次是在公共场合,周围随时都会有人经过(比如说赖冠霖小朋友),他当时硬是挨了好几拳,还陪了只胳膊,才把人给整死。
只是没想到赖冠霖比他想象得要敏锐的多。
但现在不一样了,朴志训想到。他看着面前这个一副虚势,正要威胁他的肌r_ou_眼镜仔。
视觉死角之所以被称为视觉死角,就说明这地方很隐蔽,没人看得见,适合做坏事。
其实眼镜男已经敏感地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让朴志训活着回去找姜丹尼尔诉苦,是一个听上去更可怕的选项。
他发现面前这个自以为弱不禁风的男孩子,朝他露出一个有些兴奋的笑容,一双眼睛像是饿虎看见了食物。
朴志训这一个月来处心积虑地装乖宝宝太久,手都快要生锈了。
“你找我吗?” 他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眼镜仔肌r_ou_虬结、人高马大。只道是自己刚刚看花了眼,清了清嗓子,准备再放话一遍:“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靠在男人床上——啊啊啊——”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咯嘣一声,他的本来扶在墙上的两根手指被朴志训直接折了下来。“不好,你手指掉了呢。”
声音带着抱歉,“你别管我,继续说呀,我听着呢。”
“他妈的——”
“胳膊也掉下来了。”
“c,ao,你这个小崽子——没想到,嘶,姜丹尼尔——”
声音戛然而止。
“哎呀,怎么连头都掉下来了。”
只能浪费他上次在朴佑镇医生那里顺来的溶剂了,处理完一切后的朴志训一遍洗着手,一边有点可惜的想到。
*
今天早些时候,待朴志训离开以后,姜丹尼尔就去了书房和邕圣祐金在焕汇合。
他们平常没有正事的时候会呆在休息室,那里有柔软的毛毯和沙发,有着及时供应的点心和小吃,有巨大的钢化落地窗,那里有着这座监狱里最好的视野,从上往下一览无余。
而书房,是他们与外界直接沟通的媒介。姜丹尼尔偶尔会坐在这里看着计算机电子屏里的数据,看着屏幕上的星星点点所代表的势力和人物,他把每一个点连在一起,像织网一般地打造了这个属于他的庞大帝国。他就藏在这片粉色迷雾后,逍遥法外。
一般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们才会来这里商讨。
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还在沉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