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啊……”头埋在了无夜固有的宽广温暖胸怀之中,宣华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刚刚的确是挺冷的,不过这个时候有无夜陪着就不那么冷了。
不必再去疑惑或者怀疑什么了,天底下有千千万万的人,唯有面前这个强大而温柔的天神才能带给他独一无二的温暖。
没有人能够理解,这份火热对于一个自心底就冷了那么多年的魔而言有多么大的吸引力,而一旦拥抱住了这份温暖又是何等的满足,何等的害怕失去。
宣华回抱住了无夜,缠绕在天神腰间的双臂不自觉的缓缓收紧。
对于那一个远远站着的,望着他们的魔罗,宣华并未腾出一分小小的心去为其考虑罗凌此刻是何种感受,从一开始,宣华就不曾接受过任何一个魔对他的情意,而他人执意给予他的情意,他没有任何义务要为此而负责。
罗凌不时流露出的关切与一句“死人脸”里,何尝不是暗藏了几分潜在心底的爱意呢?只可惜,若宣华这般的魔永远都不会回头看一眼,宣华的双眼永远注视着的都是遥远的前方,让魔不可触及的强大,让魔贪恋不已的温暖,才是宣华眼里的一切。
而这些,罗凌都给不了宣华。
从一开始,他门之间就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追逐。
罗凌远远的站着,明明能看到宣华就在那一方天地里,可他就是觉得他与宣华之间是永远不能接触到的两个世界。
罗凌望着,望着宣华淡漠的离他而去,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来自宣华的淡漠,他甚至曾经暗暗期盼过宣华永远都不可能追上那一个一百年前曾经出现过,又突然之间消失的神秘人,这样的话,不管是他还是宣华,都是可怜的人而已。
只是此时此刻,罗凌却发现自己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该祝福吗?比谁都聪明,又比谁都痴情的宣华终于是追上了那一个神秘人,而罗凌自己却依然是站在原地,不曾跨出一步。
和敢爱敢恨,永远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不顾一切去追求的宣华比起来,在原地站了一百年的罗凌猛然之间觉得自己实在可悲,正因为从一开始就认定宣华不会看自己一眼,于是他甚至连迈出步子的勇气都没有。
可罗凌曾经也坚定不移的认为,宣华不管寻找多少年也是不可能找到无夜的。
或许,他应该尝试着往前迈出一步?
罗凌握紧了手中的长戟,他试着往前迈出一步,不管得到的答案是不是预料中的否定,他都要将在心里压抑了多年的话说出去,说给宣华听。
他也可以的,可以给宣华温暖,只要那魔愿意,罗凌甚至愿意为此付出一切,给予宣华想要的一切。
刚刚迈出的步伐,却在瞬间就凝结住了。
一道平和的目光缓缓落在了罗凌身上,不是来自宣华,而是那曾经让罗凌称之为师傅的男人。无夜的手放在宣华的背上,那样的姿势顿时让向来气势凌人的宣华成了温顺的魔物,那样的姿势也毫无掩饰的透露着来自于无夜的绝对占有。
缓缓投来的目光平和中不见丝毫情绪,没有喜,没有怒,也没有敌意,如同水一样平平淡淡,可就是这般平淡的眼神却仿佛一道无形的大山一样阻挡住了罗凌的脚步往前落下。
这便是为何罗凌觉得他和宣华会隔得那么远,宛如在两个世界中了,除去宣华的淡漠,还有来自于这神秘男人的独占与霸道。
无形的压力,压得罗凌有些胸闷难受,有些喉咙腥甜。
如此清晰的让罗凌看到,他和无夜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地,这神秘而沉默的男人此刻正用眼神告诉他,在无夜怀里的魔物,永远都不是他人可以染指的。
宣华,并不是单相思啊……
一瞬间明白了现实的残酷,魔罗能做的,只有转过身,慢慢的离去,永远的成为一个局外人。
……
……
进门之后是一个前院,用来招待客人的前厅显得有些清冷空荡,朱红色的典雅桌椅,摆放在方桌上的茶具透着古朴的气息,只是这整齐而一丝不苟的摆放明显是无人用过的样子,少了几分人烟气。
几盆富含意境线条优美的花束错落摆放宅院,偶有盘枝错节的树枝从道旁探出,其间点缀几朵淡色小花,显示出此间主人的优雅品位,那不肯低下的枝头,又如宅院主人一般高傲的很。
“等了我很久?”宣华的手指随意的划过青石道旁探出的枝叶,魔道皇城是个终年给人昏暗感觉的地方,阳光也有,只是太少,正道中原如今也是冬天了吧?魔道也变得有些冷了,枝叶都成了干枯的深褐色。
“让你好好在家中待着,怎么又四处乱跑了?”天神的声音在雾蒙蒙的晨间透着几分清凉,宣华早已经习惯了无夜说话的声音,少了几分人烟气息,总是清冷冷的让人觉得有种无法跨越的距离感。
这大概是身为天神的无夜在漫长的岁月里渐渐消磨了情感,让无夜的情感表达显得那么奢侈而稀有,还好,宣华能听出来无夜平淡话语里藏不住的淡淡情绪。
“你那么猖狂,当着尚鬼的面就把我带走了,也不掩饰一下你天神的气息,此时我一回来,皇族必然要怀疑我几分,难免要被拉去问话。”宣华一边说着,一边低头避开了拦在道前的枝叶,低头颔首的瞬间发丝松松垂落,就像一叠红绸垂洒下来,奢华极致。
无夜瞥见了那抹红绸的华丽,眼微微一眯,伸手一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