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坐船,我会晕船……」眼眶里转满亮晶晶的泪水。
「这么大一艘船不会晃,要不,我有家传秘方,保证不让你晕!」段千豪有些个不耐烦。
「我、我最怕长胡子的人,我不要!」用力左摇头右摇头,一副吓坏了的小羊模样。
段千豪气得吹胡子瞪眼,突然大踏步走回到傅家庄。
傅湛海见他气冲冲离开,觉得有些个好笑,转头对冷月说:「小月,其实我大哥人很好的,也能体恤家里的工人,你跟着他去,以后只须专职打点他的起居,工作会比这里轻松。」
冷月咬咬嘴唇,说:「老爷,我……我不想离开这里,傅家庄也很好,我不觉得工作多。」
傅湛海见他惹人疼爱、楚楚可怜的模样,也不想勉强,说:「船还有一个时辰出发,你考虑看看。」
冷月点点头,垂着眼也回到庄子内,一溜烟躲到厨房里,想说再挨一个时辰就好,等船离开,他就结束这次的任务,回去重过呼风唤雨的日子。
躲起来躲起来,段千豪,你找不到我的,想诓我到北方去就近监视,门都没有!
就在冷月打定主意绝不误中敌人j,i,an计,躲进傅家后院油腻腻的厨房里的半个时辰后,门突然被某个人粗鲁地踢开,接着是段千豪气得不得了的声音,回响在摆满铁制锅具及生鲜蔬菜的空间里。
「小月,你给我出来!」站在油腻腻的地板上,气势万千,段千豪大喝。
冷月几乎当场就想把身上藏的铁莲子统统往他身上招呼去——但是,但是,劝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站起来看着门边那个人,冷月两只手掌立刻将自己润润的脸颊挤扁,嘴巴因为太过吃惊而张成圆形,眼睛瞪大大,惊呼:
「你是谁?」
强壮的身材加上气度恢弘的声势,即使没有了胡子,还是很容易认出来他是段千豪。
只是他的变脸功夫跟冷月简直不相上下,剃掉了胡子后,段千豪看来更为年轻,顶多三十岁的样子,悍锐的棱线和轮廓配上弧线柔和的嘴唇,跟原来给人的印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段千豪因为冷月居然第一时间没认出自己而恚怒,生气地说:「我还能是谁?找了你很久,你居然躲在这里!」
冷月定定神,从对方说话的声音确认,眼前这个俊到不得了的男人的确是段千豪没错,可是……
「你为什么刮了胡子?」冷月像是受到不小的惊吓。
「不是你说害怕长胡子的人吗?现在我没胡子了,你没理由不跟我回千豪会了吧?走,上船去!」段千豪像拎着小j-i似地揪住冷月的衣领。
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人?冷月内心都快气炸了,只想赶快逃离,别再管什么段千豪起不起疑的事。再不走的话,船一动,他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等下船重得自由时人已经不知到哪里了。
「我、我回去拿衣物……」装成已经认命,冷月说:「一下子就好,爷,你先上船吧?」
段千豪打量他一会,并不放手,继续揪紧冷月,拖着他走出厨房,说:「我跟你一起去,免得你东拖西拖,误了开船的时辰!」
苦——冷月心中怎一个苦字了得。这个段千豪果然不简单,知道自己正打算来个金蝉脱壳。
下人房就在后院,只要翻过墙就可以顺着小路离开,等半个时辰后对方想到找人时,冷月早就逃到了附近的省城。
可是,段千豪好像看透了他的意图,居然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脸不放心的样子。
做戏得做足,冷月只好来到傅家庄里仆人们睡觉的大通铺,找着了自己的铺位,拿了简单的一套衣服后包一包,示意段千豪好了。
「你就这么点东西?没别的?」段千豪表现得不可思议,问。
「爷,我不过一个小小的下人,衣服只要够换洗就行,而这里有吃有住的,我什么都不缺。」说得是既认命又得体。
实际上冷月本来就没打算在傅家庄待太久,只跟这里的管家领了两套下人的服装,也没什么身外之物带在身上。
见段千豪仍旧用怀疑的眼神在他睡过的铺子上游来游去,冷月知道段千豪对他还是不放心,跟着来只怕是借机看看有什么不对劲吧?这个段千豪,疑心病真的很重,真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才行。
「没关系,等到了济南城,你要什么我都买给你。」段千豪突然无头无脑冒出这几句话。
「嗄?为什么?」冷月吓一跳,这短短两天他被惊吓的次数超越过去两年来的总合,都是段千豪害的。
段千豪紧着眉,宽阔的额头都拧出几道纹了,「船要出发了,快走!」
冷月只能当个小j-i,任段千豪这只老鹰拽着走出傅家庄上船。
夏季,顺着风向由南向北,做工讲究的大画舫载着傅家两兄弟、一只狐狸、段千豪及原本不在名单内的冷月,由训练有素的纤夫及船家掌舵,如飞在水路上航行。
阿风一见到冷月也上了船,快乐得很,拉着冷月问怎么了,冷月把段千豪无理的要求说了一遍,阿风听完,低头笑着对狐狸说:「白狐儿,你瞧,千豪哥真的很喜欢小月吧!」
冷月听了脸一白,没什么受宠若惊的感受,跪在船舱上,对狐狸说:「白狐大人,我是上了贼船,被那个人盯得很紧,什么事都没法做。你有没有办法把我给弄走?」
狐狸摇头。
「要不,有可以传递信息的手段?」冷月不死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