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轻声的展翅,飞进房间。伊撒尔限在雪白的被褥里,这一个夏天到处疯跑,他明显得晒黑了些,领口周围的肤色有颜色鲜明的分界线。
他身上的伤已经被治疗过,现在还睡着,多半是因为疲惫。
门口有对话声响起来,开始很轻,后来逐渐大起来。
“为什么不让我去?”声音很耳熟,语气激烈,我却没听出是谁。
“因为我要去。”懒洋洋的声音,是梅丹佐。
“你是火天使,他也是火系,这样不合适。”
“我们般配啊。”
“梅丹佐——”声音有些气结,“你不要胡闹,加翼对他一辈子都会有影响的。”
“那是不是除了我,谁去都行?”
沉默了很久。
“是。”缓慢而哀伤,像大提琴的低音徐徐,我终于听出那是拉斐尔,“我不希望你给他加翼。”
“为什么?”
“你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知道了我就不是炽天使,是智天使。”
“你就是不肯原谅我对不对?”声音又愤懑起来,“我根本不听我解释——”
“我不用听,你要说什么我知道,我也没怪过你。过去的事谁都别提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我不觉得好!”
“今天不早了,你回去吧。”
“梅丹佐,”拉斐尔嗓音暗哑,声音支离破碎,“我总以为你能忘了过去,只要等到那一天,就能等到我想要的。但是不管我等多久,等到的总不是你。我是不是永远都等不到那一天?”
拉扯的声音,衣物摩擦的声音,有东西碎裂的清脆声响,然后安静了片刻,稠密粘腻的声音绵延——是接吻的声音。
就在那安静的瞬间,也有些声响,很轻微,却在寂静中突显出来,异样的清晰。
像雨水滴落在石板,晨露淋s-hi花蕊——眼泪撞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伊撒尔浑然不觉的熟睡着,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喘息里翻了个身,习惯x_i,ng的踢开了被。
我帮他盖好,喘息声更加激烈,卧室的门被撞的砰砰做响,似乎整个房间都在有节律的摇晃。
再也待不下去,我从窗口飞走。飞出很远,似乎还能听见拉斐尔夹杂着哭声的喊叫。
第二天,我没有去祭坛。
一整天,思绪都很凌乱,断断续续的想起了很多事情。傍晚时,找了个借口去到希玛,却站在连接圣浮里亚的阶梯上,不再前行。
远远的,一个天使飞过来,四只白翼扑打着,不优美,甚至有些笨拙。
斜斜洒下的,是圣浮里亚的阳光,他褐色的发梢飞扬,在金光中溶解了轮廓。